趁着假期,带着儿子回了趟老家,看了下80多岁的爷爷。回到农村,小朋友就像出笼的鸟一样,肆意撒欢,好不快活。临近中午时分,天气炎热,妈妈在厨房忙活,我和爷爷在院子里喝着茶,聊着天。小家伙估计也玩累了,跑到我身边坐下,看着爷爷用盖碗泡着的茶水,他问:“太公,你这喝水的杯子怎么这么奇怪啊,好像碗哦,可是又和碗不像,到底是杯子呢还是碗呢?”
爷爷听着小家伙说的话,哈哈大笑起来,回答道:“这是盖碗,是用来泡茶喝的,就和你喝水的杯子一样,不是碗。”小家伙又很好奇爷爷泡的茶,说:“太公,那你这茶好喝吗?我也想尝一口。”爷爷听完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在另一盏盖碗里,让小家伙喝,小家伙立马试了下,一喝到嘴里,眉头都皱起来,大叫到:“好苦啊,妈妈,一点都不好喝,你们好奇怪,为什么要喝这么苦的东西,我不要喝了。”说完,就跑进厨房,找外婆要糖吃去了。
爷爷看着我,我看着爷爷,会心地一笑,爷爷说:“你看,和你小时候多像,现在还觉得喝茶苦吗?”
我摇头:“不觉得,第一次不懂,现在很喜欢喝茶,第一口是苦,第二口涩,第三口甜,回味一下,甘甜清香,现在倒是爱上了这抹茶香。”
回想起第一年高考失利,查到分数没有被理想学校录取的时候,大哭了一场,爷爷什么也没说,端了一杯茶给我,陪着我静静地渡过那个漫长的夜晚。我后来才慢慢明白,爷爷想告诉我:浮生若茶,茶叶因为沸水才释放了深蕴的清香,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的挫折和坎坷,才能留下我们一脉脉人生的幽香!葛兆光在《茶禅闲话》中写道:“禅家讲三个字,唤作‘平常心’,何谓‘平常心’?即澹泊自然,困来即眠,饥来即食,不必百般须索,亦不必千番计较。”
参加工作后,每年清明时节回家,爷爷总是会给我一包他自己采摘、炒制、装袋好的茶叶带回,他从不细问我工作上的事,却把所有想说的都放在那一包包茶叶中,让我在喝茶过程中细细品味。
茶,生于“野泉烟火白云间”,长于“清洗流水暮潺潺”,格外素净质朴。于我而言,喝茶,无需奢华器具和繁琐的程序,只需静心,一口一口慢慢品茗,体悟着那份独特的清冽、静谧的茶香。
君子之交淡如水,茶人之交醇如茶。现今工作和生活环境纷繁复杂,一不小心就会被物欲横流的世界所干扰,这时候,还是来一杯清茶宁心静气,找回粗茶淡饭、鸿儒谈笑的坦然,清俭、从容过活。
一片茶叶,看似渺小,而将其置于滚烫的水中后,便会舒展身躯,飘出一缕清香,沁人心脾,洗涤心灵,给人们带来无限的芬芳。茶的滋味,大抵在其或苦或甜,或浓或淡的色味交织之中,品味出一种淡定的人生,一种不可释怀的人生,一种小看风轻云淡的人生。
我想,爷爷想告诉我的是,常饮清茶,“以茶悟道、以茶修心”,摒弃贪欲杂念,知德守正,真正做到一杯清茶问今古,两袖清风为苍生。
(新北区新桥街道纪工委)